路小缦餐厅

萧山的市心北路上有一家餐厅，叫“路小缦”。看着亲切，进去吃了几次。里面的布置挺文艺的，记得椒盐明虾也满好吃，只是和陆小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。

因为种种机缘，频频接触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故事，读过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情书《爱眉小札》，又亲自去过海宁徐志摩墓和故居，品尝徐志摩喜欢的螃蟹和菊花茶。时间长了，也积累了许多感慨。我对小曼心向往之。和徐志摩有关系的三位名媛中，张幼仪只是阴差阳错的过客，虽然很有智慧，但是偏于理性、功利，和徐志摩的浪漫情怀格格不入。林徽因应该算是一个偶然，虽然一时间刻骨铭心，但只是“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”（《偶然》），“挥一挥衣袖，不带走一片云彩”（《再别康桥》）。而小曼，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，他的永恒。

在民国，自由恋爱是很新潮的事物。诗人徐志摩就赶了这个时髦，不然怎么能是诗人呢？不然，出身富裕，老婆也是名门，留学读的是经济，如果经营实业，务实生活，自然可以殷实享福，光宗耀祖。可是，那就没有文学史上光华灿烂的诗人徐志摩了。徐志摩是在用自己的心灵、用生命去真真切切地体验人生和爱。他非常认真地追寻自己的真爱。追寻林徽因，为她离婚，但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。林徽因已名花有主，她对人生的设计更实际，以为徐志摩是飘在空中的，如果作为丈夫，不能给她生活的保障，还是梁思成更稳当。这是最终没有缘分的两个人。徐志摩满怀失落的时候，遇到了小曼。

小曼系出名门，受过良好教育，原来有一个虽然缘分很浅但还是比较和谐的家庭。只是因为所谓的真爱，投向了徐志摩的怀抱。代价也满大的，因为原先怀孕了，为了徐志摩，毅然做了流产手术。当时医疗技术水平不高，留下了终身的后遗症。结婚当天还被梁启超公然责备。在当时和后人的眼中，摩曼的爱情似乎败坏了风气，是一种水性杨花之举。其实，他们二人是为了真正的爱情，冲破重重障碍，正式结为婚姻，并用一生来信守承诺。这样看来，应该是可歌可泣，和现在流行的游戏式的“爱情”，实在是一个天上，一个地下。就是和徐志摩跟张幼仪、林徽因相比，前面的毕竟没有修成正果，不成真缘。不晓得这么认真艰苦争取的真爱，为什么一直受到世人的非议，难道是因为张幼仪和林徽因背后的家族势力都很强大，而陆小曼相较孤苦伶仃，无人撑腰？

像许多真正的美女、女神一样，陆小曼是个烧钱的主，频繁参加社交聚会等等，高昂的花销，让徐志摩不堪重负。但徐志摩不能说无怨无悔，也是一力承担，倾其所能支撑，因为小曼是徐志摩的女神，这付出是为了女神的代价。而陆小曼风流本性难移，和她的医生还有些暧昧。对于陆小曼，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徐志摩，只不过是本来习性的问题。二人有些矛盾，据说在徐志摩坠机前晚，摩曼有激烈的争吵，甚至打坏了墙上的画，打坏了徐志摩的眼镜。那么，徐志摩那样仓促去乘军用飞机，是否和当时心情不好有关系呢？或者就是命数吧？这么灿烂的一个人，就适合这么壮烈的死法。

徐志摩死后，小曼深为撼动，一改前非。除了对医生还有些依赖，她再也不参加那些社交聚会，而是选择了用余生的寂寞来赎罪，来报答徐志摩倾其生命的爱。她在对徐志摩的爱中，寂寞孤独地老去、憔悴，红颜不再。最后，她的死去，是追随她的夫君徐志摩。生前生后，陆小曼和徐志摩是忠诚相守的，他们用生命忠于了这份辛苦的爱情。

据说，徐志摩死后，陆小曼没有得到徐志摩的遗产，大概人们都不把她当作徐的正式妻子吧？据说，她死后，想跟徐志摩合葬，这个要求也没有得到满足，以至小曼许久没有下葬。我感叹的是小曼的家族零落。我去海宁，徐志摩的墓旁埋着他夭折的婴儿，这大概是张幼仪的主意吧。在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故居，很难找到小曼的痕迹，而多的是张幼仪家族的内容介绍。毕竟，张幼仪有后代啊。我深深为小曼抱屈。

在我心目中，不管怎么说，小曼都是徐志摩唯一的合法妻子，生死相守的爱人。我尊重小曼，尊重小曼的地位。想徐志摩一生和三个女子的纠缠，其中对林徽因未尝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爱，却是最终没有缘分。真正和徐志摩有缘的，是小曼。所谓真爱，抵不过冥冥中的命数和缘分。真有缘分，才会在生命中相依相伴相守。而只有爱，终不过是“偶而投影在你的波心”，没有终极的意义。现在许多人言则爱情，似乎要死要活，这样看来，真的是没有太大的意义。